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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咿──呀──踏…踏…踏…踏…」,暑假時的外租套房除打工、忙社務活動的學生留住之外,別無他人,整棟建築寂靜到僅剩迴廊的腳步聲與我相呼應。

 

  走到1-7房──那是我曾經住了半年的小房間,還記得當初選擇它是因為靠洗衣機與晾衣間近些…最重要的是它有扇大窗戶,多少能通些風,唯一的壞處大概就是灰塵多吧。

 

  我不得不說,桃園在某些季節會很潮濕,記得有次我用七塊大抹布仍然擦不乾那些面有數十道刮痕的磁磚。

 

  「妳乖乖待在床上好嗎?」我半抱怨的說。

 

  「那我想上廁所怎辦?憋著嗎?」她反駁。

 

  「那我拿毛巾讓妳把頭包起來,這樣就不會掉頭髮了」隨手拿件毛巾往床上扔。

 

  她說,我有強迫症,而且是重度的。我會很注重乾淨,哪怕一根毛髮落地也不行;我洗完澡必定把地板擦乾,免得下個人在裡面滑倒;我出個門會從房內沿路檢查鑰匙是否在口袋,直到房門上鎖。

 

  「你怎麼呆站在這」士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問道。

 

  「沒什麼」我回答;「這房間現在有人住嗎?」

 

  「目前沒有,因為原本的住戶前些日子往樓上空房搬了」他說。

 

  只有我和士傑知道,房東對於沒出租的空屋會不上鎖,只會單獨將水電開關鎖起來,因為他經常在和人約看房間,出門後才想起忘了帶鑰匙。搬走兩年了,雖然內部擺設跟裝潢簡單樸素,但對於我這樣念舊的人來說,我不在乎它的相貌,甚至在回台北後的日子,我有些想它。

 

  「吱──拐──」房門從我入住的那天,總在開關時會發出令人發麻的聲音。房間擺設沒有更動過,只是牆壁上貼了幾張Hello Kitty的貼紙,我開始思索著上一個使用者是個什麼樣的人。

 

  「林煥超,你怎麼可以偷跑去洗澡」她嚷嚷著;「先幫我洗頭啦」

 

  「我不要,妳頭髮太長,每次都要洗半個小時以上」我抱怨著。

 

  「砰」顯然我的抗議無效,她還是闖了進來。

 

  「你一定會幫我洗頭髮的對不對?」她使用「水汪汪」大絕招問道。

 

  「來,躺著,眼睛閉起來,要淋水了」我招架不住她的裝可愛。

 

  上一個房客走時忘了將窗戶關上,桌椅、電視、衣櫥以及床佈滿了灰塵。我從包包裡抽出一張濕紙巾將靠在電腦桌邊的小圓椅給擦拭乾淨,然後坐下。

 

  「別再想了」杵在門邊的士傑再次把我從回憶拉回。

 

  時間並沒兌現承諾,記憶絲毫沒有蝕去多少,我像完好無缺的酒桶,在真空的狀況下,還是滿的。那顆從永安漁港撿回要送妳的心形石頭還擱在窗邊。起身後,我將小圓椅擺回原本屬於它的位置──電腦桌下,最後關上房門,結束這場回顧影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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